木船桨下的家庭简史老宅阁楼翻出的旧相册里，有张泛黄的老照片：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挤在竹筏般的小船上，船头刻着模糊的「顾」字。这就是顾家三个女儿小船全文最早的实体见证。年过八旬的顾老爷子说，那年大女儿刚学会划桨，带着两个妹妹在村口河里划出三丈远，回来时三人裤脚都在滴水。 这条两米长的乌篷船是当年顾家最重要的交通工具。大女儿春桃清晨摇着船去镇上交绣品，二女儿夏荷总要在船舱里藏几本课本，三女儿秋菊就趴在船尾编鱼篓。船板下压着的三双绣花鞋，记着她们从青石码头到城里的距离。 三个女儿在船上的成长轨迹「大姐在船上教我们打算盘的时候，算珠能顺着船板缝滚到河里。」二女儿夏荷现在说起这事还在笑。确实，这条船上装着太多生存技能的教学现场——春桃教妹妹缝补帆布，夏荷给家人读报纸，秋菊研究出用船桨拍打水面驱赶水蛇的绝活。 船头甲板上的蜡油痕迹，是她们偷抹桂花油留下的；船舱壁上歪歪扭扭的「正」字，记着三姐妹轮流值日的日子。当她们用船运着自家腌菜进城叫卖时，城里有姑娘趴在桥栏上笑她们打着补丁的衣裳，三姐妹倒默契地划出整齐的船桨节奏，把那些笑声甩在波纹后面。 小船带来的命运转折改变是从载着三妹秋菊去县城考试那天开始的。那天突降暴雨，船在激流中差点翻覆，秋菊抱着的准考证全泡了水。大姐把船绳绑在腰间往岸边游，二姐脱下唯一干爽的外衫包住试卷。这场惊险后来变成录取通知书上的邮戳——秋菊成了村里第一个考上师范的姑娘。 后来小船逐渐闲置，但三姐妹倒腾船的本事没丢。春桃在集市创办了手摇船运输队，夏荷用船运费资助了六个贫困生，秋菊把当年的数学题刻在船板背面当教具。那条老船最终被捐给村史馆时，馆长数出船身有21处修补痕迹，正好对应她们人生里的重大转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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